變身、變性、轉性～《變身機師》裡的性別隨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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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陣子民進黨的王義川在政論節目上以粉底液為題材抨擊台中市長盧秀燕的救災作秀，引發一番抨擊與辯論，包含那是不是厭女言論，我認為王義川的言論，比較像是一種廣義的厭女，那種厭不是基於對方是女生就厭惡、貶低的態度，而是對女性展現、行動方式的無知與訕笑，這種態度再往下發展下去（其實已經幾乎接近），就會變成一種男性說教，連他們認為是女人在用的東西，他們都很有一番大道理，掌握主導權，奪回他們在公共領域的地位。

明顯的厭女言論可能是羞辱身材（body-shaming）或是批評濃妝豔抹地醜陋，但其實包含稱讚女性美貌，也可能是一種厭女，或是更確切來說，是一種父權展現，即使女性很有能力、事業有成，人們（男性）卻依然用外貌來評斷他，這種把能力簡化到外貌，其實是繼續把女生綁架成一種被男性觀看、凝視的對象框架裡，這一點在曹政奭主演的《變身機長》裡就有刻畫。 

韓國演員曹政奭一如既往地很會挑劇本，那些劇本雖然都涉及性別意識，卻不像《82年生的金智英》那麼挑釁韓國社會，也許更能默默地鬆動一些僵化的父權結構。

我已經不記得自己是從他的哪齣演藝作品中注意到他的存在，但開始欣賞他，應該是看到他分享育兒生活中時，透露出對於性別角色小小顛覆與細膩的部分。

早在韓劇《機智醫師生活》之前，我就有看過《嫉妒的化身》 ，那雖然是愛情劇（而且很多集，看到後面我就快轉了LOL），但劇情有個特殊的點，就是他飾演的男主角得了乳癌。

你沒聽錯，男生得乳癌，這雖然是現實中可能也確實會發生的事，但在醫學上跟社會上都屬於罕見，《嫉妒的化身》 這部分的劇情中淡淡點出了一些性別的處境的描繪，他更在之後受訪時提到，他演到乳房攝影的劇情時，是真的去夾過乳房，心得是：真的痛到想死！後來更得知他長期參與舞台劇講述酷兒歌手故事《搖滾芭比》的演出， 在舞台上畫女妝、戴假乳，模仿女性儀態動作。

去年的《變身機長》同樣也是以不說教又自然的方式點出了一些性別處境問題。

--------------------以下有雷--------------------

主角韓正宇，機長，春風得意、媒體寵兒，在階級（機長）和性別（男）層面上享有諸多紅利與特權，但他認為自己現在擁有的這一切，是他自己努力得來，這是故事劇情的背景。

在某次公司聚餐場合上，他因為「稱讚」女性機師與空服員的外表而觸犯性別議題，被解雇之後幾乎找不到工作，為了得到新工作，他必須「變性」，在職場上暫時「當女生」，畫上女妝、穿上裙子，坐在椅子上雙腿併攏（雙腿開開就會被男性同事認為在勾引他）、說話輕聲細語，在聚餐場合必須細心留意並為現場氣氛負責，也會被男性同事追求（實質為「騷擾」），這些都是他穿上西裝身為男性時不會注意到的。因為這個被迫變成女生的經歷，讓他最後可以真心誠意地為一開始戲謔地以外貌來衡量女性空服員和機師的言論道歉。

這部電影的結局也非常有趣，雖然劇情發展到中段，韓正宇似乎對同期的女性機師同事尹瑟琪有意思，但最後他們在和解之後，並沒有發展出戀情，反而尹瑟琪向人介紹韓正宇稱他為 onni  （姐姐），這某部分象徵了他認同韓正宇是真的理解女性處境的人，在某程度上是同一陣線的人。

--------------------以上有雷-------------------- 

我很久以前曾看過一篇投稿文章，作者是男跨女，他坦言自己是在身體也變成女性之後，才注意到原來以女性身體來表達意見時，容易會被貶低，原來用女性名字來通信時，容易被忽略，這些大多是旁人會斥為「想太多」的細微之處。日劇的《檜山健太郎懷孕了》也想像一個男性會懷孕的世界，描繪懷孕的人在身心比較脆弱的狀態會有的社會處境。

人無法一直變性來體會另一個性別會有的處境與弱勢，但好在還有這些文章、影劇等作品，可以讓我們更有能力想像，然後練習同理，甚至帶出、支持一些相應的社會改革。